鸿说,他可能会去上海工作。他说上海并不远,坐火车一天就能来回。
并非所有距离都可以产生美感,有时候看似细微的距离其实远得如天与地遥遥相对。
在古代,有一个女子等待她的丈夫归来,日复一日,最后化作一块望夫石。我每个星期一的时候就开始等待周六,等待电话铃声响起,等待鸿在电话里对我说:“我刚下火车。”
这样的等待持续了几个星期,然后鸿说他觉得很累,不想每个星期都回家来。
于是等待从一个星期变成两个星期,甚至更多。有时候我会打电话给鸿,他在电活里心不在焉地听我说话,我可以听到他背后嘈杂的人声,想像着电视里大公司繁忙的情景,经常会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什么错事,就像一个在考场上作弊的小学生,忐忑不安。
我说:“这个双休日你若不回来,我就去上海看你吧。”
他淡淡地说:“双休日的时候我只想好好睡一觉,你来了也不能陪你。”
后来就很少打电话给他,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。一个人逛街,一个人看电影,一个人写作。一时兴起的时候,会写一封很长很长的电子邮件给他,他的回信却总是很短很短。偶尔他的工作有了出色的成绩,他才会兴奋起来,给我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:“等我月薪上了万,我们就可以买一套二百多平方米的房子,买一辆最拉风的汽车。”